第49章 第四十九塊油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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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塊油豆腐
開學首日, 晴塵還是縮小版，禮枝便帶著他一起去上課。
在教室裏坐下之後就可以把他從包裏掏出來擺在筆袋旁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激推夢女的正常操作, 引不起任何人的懷疑。
晴塵百無聊賴地背靠禮枝的筆袋坐著，看禮枝給新拿來的教材寫上名字。
櫻花季過後是新學年的開始, 也是學生們一整個春季學期當中精神最好的時候。
大家都早早來了教室, 平日裏習慣踏點來的幾個同學，也都到了。
晴塵打量著熱熱鬧鬧的教室。
這個班男生比女生少了一多半, 而且禮枝附近沒有一個男的落座。
真是個不錯的課。
晴塵滿意地抱起了胳膊。
“早上好啊。”教授端著他一萬年不變的老舊MacBook滿面春風地大踏步走進教室，“大家春假過得怎麽樣？”
禮枝不快地抿起了嘴巴。
她的春假過得醉生夢死, 提不起精神, 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一步也不想踏出家門。
都是晴塵惹的好事。
一想到這裏她就有點生氣, 用手裏的筆不客氣地敲了敲晴塵的腦袋。
晴塵護著自己的頭發躲開，身手敏捷地反手抓住禮枝的筆, 手上一個用力，就把她的筆奪了下來。
“看來出門旅行的同學很多啊。大家都度過了愉快的春假呢。”教授聽著前排幾個同學的分享, 推了推眼鏡, 道，“那麽，接下來我們就準備開始新學期的第一節 課吧！”
教授翻開了教材。
教室的門口響起了清朗的男聲：
“萬分抱歉，星野老師, 電車線上發生了人身事故, 所以遲到了。”
全班所有人都擡起了頭, 包括正在和晴塵較勁的禮枝。
教室的門前站著一個身形高挑的男生。他的頭發染成了時下流行的亞麻棕色, 紋理打理得一絲不茍。五官無可挑剔，一雙濃眉下是黑白分明的眼睛, 正含著歉意微彎起來。
坐在禮枝附近的好幾個女生暗戳戳地交頭接耳，言辭之間無外乎是驚嘆這個人好帥好精致。
晴塵見禮枝也在看，便一腳踹倒了她的水杯，迫使禮枝不得不低頭把杯子扶起來。
然後就正好對上晴塵不滿的眼神。
禮枝在紙上寫道：“我們晴塵最好看。”
晴塵看完，把頭一扭，不理她。
禮枝又寫：“我沒有騙你。”
晴塵勉為其難地擡了下眼皮看她的字，看完之後更憤怒了。
他從禮枝的筆袋裏搬出一根自動鉛，把鉛芯抽了出來折了一截，在禮枝紙上寫道：“你怎麽可以拿我和他比？”
難道顧禮枝這個女人在遇到了更好看靈力更強大的人之後就會選擇另一個人嗎？
晴塵扔下鉛芯，氣鼓鼓地瞅著她。
生氣的點居然是在這裏！
禮枝立刻把剛才寫的兩句話都給劃掉了。
“沒關系。”教授從教材下壓著的紙張裏抽了一張白紙出來，“這位同學提醒我了，我們還沒簽到。”
男生走進教室，路過講臺時把簽到表接了下來，對教授道：“老師，我是其他學院的，註冊不了這門課，只能旁聽，所以這上面不會有我的名字。”
星野老師驚訝道，“旁聽生嗎？想不到我的課也會有旁聽生。”
“星野老師是政策研究方面的專家，講的課怎麽能錯過？”男生對老師展露微笑。
直接把教授看楞了。
確實，那個男生帥氣得很客觀，屬於是有人可能欣賞不來但絕對不會否認他好看的那種。
教授回過神，忙推了下眼鏡，將教科書重新翻開，“接下來我向大家介紹本課程的大綱。”
男生將簽到表放到第一排第一個女生的桌上，那個女生受寵若驚地接了下來。
隨即，他一邊向裏面走，一邊環視了全班一圈。
他的視線在掠過禮枝這邊時有了短暫的停頓。
禮枝正在低頭記筆記。
因為是上學的日子，她沒卷頭發，只是把頭發規規矩矩地紮成了短馬尾，露出了漂亮的側臉，被日光鑲了金邊。
男生以難以察覺的幅度扯了扯嘴角，向禮枝的位置走來。
身側冷不防多出來一個人，禮枝停下了筆向那人看去。
“你好，介意我坐這裏嗎？”
男生的笑容元氣滿滿，是那種無論在學校社團還是在企業裏都討人喜歡的典型e人。
禮枝剛想拒絕，他就像是得到了肯定一樣直接拉開椅子坐下。
“我叫柚木。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禮枝遲疑著，低聲地冷淡說道：“……呃，你好。”
敷衍地說完，她把晴塵和桌上的其他一堆東西都向沒有人的那邊挪了挪。
晴塵躲在水杯後面，探了小半個腦袋出來，帶著敵意打量禮枝身邊的不速之客。
這個男生對黑色十分偏愛，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系，就像是山本耀司行走的代言人。與這黑咕隆咚的裝扮相反，他整個人是明朗的神情。
晴塵吸了吸空氣。
分辨出他身上帶著特殊的木質香味。
不是常見香水的木質氣味，而是一種木質和式住宅裏會有的木頭氣味，尾調幹燥。
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有點可疑。
然而又找不到一點突破口，說不出究竟是哪裏不對。
他暗暗地呲了齜牙，縮回了杯子後面，將自己掩藏了起來。
“你叫，顧……禮枝，對嗎？”柚木湊過來看了一眼禮枝的書封，“是留學生啊，這個專業留學生很難的吧？”
“啊……是有點難……”
禮枝腹誹，這人長得帥是帥，但是好沒邊界感。
且不說還沒有得到旁人的許可就擅自落座，還來偷窺別人的姓名。
真的是日本人嗎？
她不免產生了懷疑。
禮枝又向邊上挪了挪。
好在這是第一節 課，教授只講了四十分鐘註意事項，就宣布大家可以下課了。
一聽到教授說下周見，禮枝就飛速拿起書包跑路。
禮枝前腳剛走，她空出來的座位就擠過來一群女生。
“這位同學請問你是哪個學部的？”
“加個LINE可以嗎？有問題的話還可以一起討論。”
柚木笑著一一應付過去，把眾人送走後，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他獨自走出了教室，擡起手閉上眼睛，像是在感知著什麽。
禮枝跑得太快，他已經無法尋覓到她的蹤跡。
“對這張臉也會產生戒備心嗎？”柚木摸著自己的面龐，“還是說，她果然已經……”
*
混在一群人裏離開了大學校門，禮枝放慢了腳步，松了口氣。
“那個人好奇怪，總不能是仗著自己長得有點姿色，就做出不禮貌的行為吧。”
晴塵飛在半空，寫了一行字：【那樣也算有點姿色？】
禮枝糾正道：“算是有點姿色的普通人。”
晴塵得到了還不錯的答案，落在了禮枝的肩頭。借著她頭發的遮擋，他可以掩人耳目，不被路人察覺。
雖然已經下課並且離開教室很久了，他還是止不住地在想柚木帶來的詭異感。
他用了自身的靈力去察知對方的氣息，一切都是正常的，和普通人一樣，探知不出妖怪或者神的靈氣。
可他千真萬確地感受到了異樣。
他到底是什麽身份，才會引起他的警惕？
晴塵摸著狐貍耳朵的尖尖，苦惱地思考起來。
突然，他的大腦裏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該不會是因為，柚木是禮枝的追求者吧？？？
因為是對自己產生威脅的人，所以才會覺得不舒服，這是常理。
嗯，一定是這樣的。
晴塵攥了攥拳。
禮枝是個甜美可愛的女孩子，在大學裏一定不乏暗中喜歡她的人。
那麽，柚木絕非個例。
形勢立刻就變得嚴峻了起來。
晴塵當即決定，就算是恢覆了原本的大小，他也不會讓禮枝一個人來上這種被人虎視眈眈的課。
“之江神社，我們到了。”禮枝停在了破敗神社的鳥居前。
前些天芝麻按照約定贈送了海量建材，足夠他們重新建立一座神社的程度。
原本想著在建築本體上縫縫補補勉強維持下去，現在看來，完全不必如此節約。
只是……
還不確定到底要不要覆原這座神社。
禮枝求助似地看著從她肩頭上飛下來的晴塵。
“就算修好了，你也不願意再來了吧。”
晴塵的耳朵晃動了兩下。
肢體語言也可以這麽模棱兩可，禮枝是沒有想到的。
“呼呼——”
狂暴的風聲陡然在耳畔如雷般炸開，扯碎了街區的安寧。
禮枝被突如其來的風吹得睜不開眼。縮小的晴塵更是受不住，被風吹得滾了好幾圈，在撞到樹上之前，堪堪被禮枝拽了回來，塞進包裏。
她頂著狂風透過指間向鳥居看。
鳥居內側一片漆黑，灰色的雲團漩渦般轉動著，將院內的枯枝敗葉連同他們前些日子堆在角落裏的碎石都噴出了鳥居。
“這是什麽情況？神社裏有妖怪嗎？”禮枝被吹出了眼淚，卻壓住了步子，沒有後退。
晴塵趴在包的邊上向上看去。
這一團團的黑色煙霧，讓他感知到了強大的怨氣。可這怨氣不同於明莉的生成。
這怨氣濃稠厚重，探知不到盡頭，就像是一個黑洞。
最重要的是，它的裏面，沒有人的氣息。
“之江，是我的！”
黑煙聚合在了一處，凝結成一個人的形狀，發出了怪物低沈的吼叫。
它就在黑灰色暴風眼的中央，仿佛將風與雲霧牢牢地掌控在左右手中。
“你們休想踏入之江半步！”
風吹得更加激烈，禮枝竭盡全力站穩，也只能被推著向後倒。
風裹挾著碎石磚塊猛撲過來，眼看就要直沖她的腦門。
危急時刻，晴塵的形態恢覆。
他及時地擋在了禮枝身前，用符咒擊破了飛來的碎石。
他扔符咒的動作極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見不能傷到他們分毫，那黑影仰天長嘯著，飛速膨脹擴散，直至籠罩了整個之江稻荷神社。
黑暗瞬間降臨。
在一片飛沙走石中，禮枝抓住了晴塵的胳膊，對他大喊道：“我們打不贏它的！去找芝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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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室裏坐下之後就可以把他從包裏掏出來擺在筆袋旁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激推夢女的正常操作, 引不起任何人的懷疑。
晴塵百無聊賴地背靠禮枝的筆袋坐著，看禮枝給新拿來的教材寫上名字。
櫻花季過後是新學年的開始, 也是學生們一整個春季學期當中精神最好的時候。
大家都早早來了教室, 平日裏習慣踏點來的幾個同學，也都到了。
晴塵打量著熱熱鬧鬧的教室。
這個班男生比女生少了一多半, 而且禮枝附近沒有一個男的落座。
真是個不錯的課。
晴塵滿意地抱起了胳膊。
“早上好啊。”教授端著他一萬年不變的老舊MacBook滿面春風地大踏步走進教室，“大家春假過得怎麽樣？”
禮枝不快地抿起了嘴巴。
她的春假過得醉生夢死, 提不起精神, 整日吃了睡睡了吃，一步也不想踏出家門。
都是晴塵惹的好事。
一想到這裏她就有點生氣, 用手裏的筆不客氣地敲了敲晴塵的腦袋。
晴塵護著自己的頭發躲開，身手敏捷地反手抓住禮枝的筆, 手上一個用力，就把她的筆奪了下來。
“看來出門旅行的同學很多啊。大家都度過了愉快的春假呢。”教授聽著前排幾個同學的分享, 推了推眼鏡, 道，“那麽，接下來我們就準備開始新學期的第一節 課吧！”
教授翻開了教材。
教室的門口響起了清朗的男聲：
“萬分抱歉，星野老師, 電車線上發生了人身事故, 所以遲到了。”
全班所有人都擡起了頭, 包括正在和晴塵較勁的禮枝。
教室的門前站著一個身形高挑的男生。他的頭發染成了時下流行的亞麻棕色, 紋理打理得一絲不茍。五官無可挑剔，一雙濃眉下是黑白分明的眼睛, 正含著歉意微彎起來。
坐在禮枝附近的好幾個女生暗戳戳地交頭接耳，言辭之間無外乎是驚嘆這個人好帥好精致。
晴塵見禮枝也在看，便一腳踹倒了她的水杯，迫使禮枝不得不低頭把杯子扶起來。
然後就正好對上晴塵不滿的眼神。
禮枝在紙上寫道：“我們晴塵最好看。”
晴塵看完，把頭一扭，不理她。
禮枝又寫：“我沒有騙你。”
晴塵勉為其難地擡了下眼皮看她的字，看完之後更憤怒了。
他從禮枝的筆袋裏搬出一根自動鉛，把鉛芯抽了出來折了一截，在禮枝紙上寫道：“你怎麽可以拿我和他比？”
難道顧禮枝這個女人在遇到了更好看靈力更強大的人之後就會選擇另一個人嗎？
晴塵扔下鉛芯，氣鼓鼓地瞅著她。
生氣的點居然是在這裏！
禮枝立刻把剛才寫的兩句話都給劃掉了。
“沒關系。”教授從教材下壓著的紙張裏抽了一張白紙出來，“這位同學提醒我了，我們還沒簽到。”
男生走進教室，路過講臺時把簽到表接了下來，對教授道：“老師，我是其他學院的，註冊不了這門課，只能旁聽，所以這上面不會有我的名字。”
星野老師驚訝道，“旁聽生嗎？想不到我的課也會有旁聽生。”
“星野老師是政策研究方面的專家，講的課怎麽能錯過？”男生對老師展露微笑。
直接把教授看楞了。
確實，那個男生帥氣得很客觀，屬於是有人可能欣賞不來但絕對不會否認他好看的那種。
教授回過神，忙推了下眼鏡，將教科書重新翻開，“接下來我向大家介紹本課程的大綱。”
男生將簽到表放到第一排第一個女生的桌上，那個女生受寵若驚地接了下來。
隨即，他一邊向裏面走，一邊環視了全班一圈。
他的視線在掠過禮枝這邊時有了短暫的停頓。
禮枝正在低頭記筆記。
因為是上學的日子，她沒卷頭發，只是把頭發規規矩矩地紮成了短馬尾，露出了漂亮的側臉，被日光鑲了金邊。
男生以難以察覺的幅度扯了扯嘴角，向禮枝的位置走來。
身側冷不防多出來一個人，禮枝停下了筆向那人看去。
“你好，介意我坐這裏嗎？”
男生的笑容元氣滿滿，是那種無論在學校社團還是在企業裏都討人喜歡的典型e人。
禮枝剛想拒絕，他就像是得到了肯定一樣直接拉開椅子坐下。
“我叫柚木。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禮枝遲疑著，低聲地冷淡說道：“……呃，你好。”
敷衍地說完，她把晴塵和桌上的其他一堆東西都向沒有人的那邊挪了挪。
晴塵躲在水杯後面，探了小半個腦袋出來，帶著敵意打量禮枝身邊的不速之客。
這個男生對黑色十分偏愛，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系，就像是山本耀司行走的代言人。與這黑咕隆咚的裝扮相反，他整個人是明朗的神情。
晴塵吸了吸空氣。
分辨出他身上帶著特殊的木質香味。
不是常見香水的木質氣味，而是一種木質和式住宅裏會有的木頭氣味，尾調幹燥。
直覺告訴他這個人有點可疑。
然而又找不到一點突破口，說不出究竟是哪裏不對。
他暗暗地呲了齜牙，縮回了杯子後面，將自己掩藏了起來。
“你叫，顧……禮枝，對嗎？”柚木湊過來看了一眼禮枝的書封，“是留學生啊，這個專業留學生很難的吧？”
“啊……是有點難……”
禮枝腹誹，這人長得帥是帥，但是好沒邊界感。
且不說還沒有得到旁人的許可就擅自落座，還來偷窺別人的姓名。
真的是日本人嗎？
她不免產生了懷疑。
禮枝又向邊上挪了挪。
好在這是第一節 課，教授只講了四十分鐘註意事項，就宣布大家可以下課了。
一聽到教授說下周見，禮枝就飛速拿起書包跑路。
禮枝前腳剛走，她空出來的座位就擠過來一群女生。
“這位同學請問你是哪個學部的？”
“加個LINE可以嗎？有問題的話還可以一起討論。”
柚木笑著一一應付過去，把眾人送走後，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
他獨自走出了教室，擡起手閉上眼睛，像是在感知著什麽。
禮枝跑得太快，他已經無法尋覓到她的蹤跡。
“對這張臉也會產生戒備心嗎？”柚木摸著自己的面龐，“還是說，她果然已經……”
*
混在一群人裏離開了大學校門，禮枝放慢了腳步，松了口氣。
“那個人好奇怪，總不能是仗著自己長得有點姿色，就做出不禮貌的行為吧。”
晴塵飛在半空，寫了一行字：【那樣也算有點姿色？】
禮枝糾正道：“算是有點姿色的普通人。”
晴塵得到了還不錯的答案，落在了禮枝的肩頭。借著她頭發的遮擋，他可以掩人耳目，不被路人察覺。
雖然已經下課並且離開教室很久了，他還是止不住地在想柚木帶來的詭異感。
他用了自身的靈力去察知對方的氣息，一切都是正常的，和普通人一樣，探知不出妖怪或者神的靈氣。
可他千真萬確地感受到了異樣。
他到底是什麽身份，才會引起他的警惕？
晴塵摸著狐貍耳朵的尖尖，苦惱地思考起來。
突然，他的大腦裏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該不會是因為，柚木是禮枝的追求者吧？？？
因為是對自己產生威脅的人，所以才會覺得不舒服，這是常理。
嗯，一定是這樣的。
晴塵攥了攥拳。
禮枝是個甜美可愛的女孩子，在大學裏一定不乏暗中喜歡她的人。
那麽，柚木絕非個例。
形勢立刻就變得嚴峻了起來。
晴塵當即決定，就算是恢覆了原本的大小，他也不會讓禮枝一個人來上這種被人虎視眈眈的課。
“之江神社，我們到了。”禮枝停在了破敗神社的鳥居前。
前些天芝麻按照約定贈送了海量建材，足夠他們重新建立一座神社的程度。
原本想著在建築本體上縫縫補補勉強維持下去，現在看來，完全不必如此節約。
只是……
還不確定到底要不要覆原這座神社。
禮枝求助似地看著從她肩頭上飛下來的晴塵。
“就算修好了，你也不願意再來了吧。”
晴塵的耳朵晃動了兩下。
肢體語言也可以這麽模棱兩可，禮枝是沒有想到的。
“呼呼——”
狂暴的風聲陡然在耳畔如雷般炸開，扯碎了街區的安寧。
禮枝被突如其來的風吹得睜不開眼。縮小的晴塵更是受不住，被風吹得滾了好幾圈，在撞到樹上之前，堪堪被禮枝拽了回來，塞進包裏。
她頂著狂風透過指間向鳥居看。
鳥居內側一片漆黑，灰色的雲團漩渦般轉動著，將院內的枯枝敗葉連同他們前些日子堆在角落裏的碎石都噴出了鳥居。
“這是什麽情況？神社裏有妖怪嗎？”禮枝被吹出了眼淚，卻壓住了步子，沒有後退。
晴塵趴在包的邊上向上看去。
這一團團的黑色煙霧，讓他感知到了強大的怨氣。可這怨氣不同於明莉的生成。
這怨氣濃稠厚重，探知不到盡頭，就像是一個黑洞。
最重要的是，它的裏面，沒有人的氣息。
“之江，是我的！”
黑煙聚合在了一處，凝結成一個人的形狀，發出了怪物低沈的吼叫。
它就在黑灰色暴風眼的中央，仿佛將風與雲霧牢牢地掌控在左右手中。
“你們休想踏入之江半步！”
風吹得更加激烈，禮枝竭盡全力站穩，也只能被推著向後倒。
風裹挾著碎石磚塊猛撲過來，眼看就要直沖她的腦門。
危急時刻，晴塵的形態恢覆。
他及時地擋在了禮枝身前，用符咒擊破了飛來的碎石。
他扔符咒的動作極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見不能傷到他們分毫，那黑影仰天長嘯著，飛速膨脹擴散，直至籠罩了整個之江稻荷神社。
黑暗瞬間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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